显德九年,秋十月。
中原和东武林交界处的九野山原上,一座本该荒废破落、毫无人烟的鸿莲寺,忽然,在通往后院下山的是非山径上,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、似有若无的脚步声。
是非山径共有666块石头阶梯铺道而成,层层叠叠之间,只见来人脚步轻快,每每五六块石阶跨步一越、轻点一声的微弱脚步声响,却因为山路四下无人的鸦雀无声、而显得清晰可闻。
来人脚下踏的是儒教「登萍踏浪」的上乘轻功,儘管脚步紧催,却丝毫不见气息紊乱,显见其人内功修为不在话下。
酉时刚过,趁着冬时早现的夜色,一路迎风接霜的赶忙上
而他,今晚等着他的是一场生死恶战、一名不得不战的强敌,还有一个不得不救的心爱女人。
「你,来了!小子!」,不到一刻间,便在双眼难以视物的苍茫夜色下,健步如飞的走完是非非山径的666块石头阶梯,如此难行的陡峭山路,方知命却是汗也不曾流下一滴的从容自在。
但等着他的、一声爽朗豪气的男人话语,却让方知命眉头一紧、额间竟也渗出了几滴冷汗。
「是、是的,老爹...久违了!这些年久疏问候,是在下我失礼了!」,停下脚步,方知命来到了鸿莲寺后院外的知客庭,这条是非山径666块石阶的尽头处。
而在他眼前的一地落叶沙沙之中,看得见一道仙风道骨的伟岸身影,有如一位矗立在满地破落荒凉景色中的天上谪仙。
老者髮鬓黑白相间,在邻近四盆立起的篝火照映下,脸色红润、眼神炯然,一副不怒自威的先天高人的威仪自成。
他是谁?老者便是天剑老人,北武林神剑门的前两代门主,身负神剑门的天剑十三式外,其自创武学的问剑帖廿四篇,更是独步武林的剑中绝学,也使他在31岁前、便尽败天下无数知名剑客,更在32岁、北域的凉山剑庐之战后,赢得人称「剑圣」的不世剑者,现在,同是天下武林传说-「一圣,二神,十二强者」中的第一强人无误。
而他,就是方知命在剑道上的启蒙导师,也是今晚、他不得不战的那一名强敌。
※※※
显德六年,冬正月-江南道浮梁郡江华城。
仅次于南京应天府、浙江杭州,作为江南道里的第三大城,江华城里、自然是一片热闹繁华。
方知命细心的将手上的一整包地方名茶‧白山毫针,以及此地名酒的两壶醉仙酿审视一番,
这是打算给买来送给忘年好友‧当朝位居秦王的二皇子的几项伴手礼之一,
然而,坐在酒楼二楼外头酒桌的方知命,对着一桌接风洗尘的好酒好菜,更喜爱欣赏月色,
无奈,奉了秦王密令、要好好款待方知命的沈太守,却是个不爱风雅、只爱渔色的家伙。
冬雪飘飞,正是喝上一壶热酒暖暖身子的好时辰,酒伴是左拥右抱着美艳妓女的沈太守,
却不是方知命喜爱交谈的对象,但仍是他调查三教祕宝-逆转神玉在江华城的失窃案,
地方官府所能给予他第一手的好地头,让他不得不摆着脸皮、和他琢磨着不甚明朗的案情。
「方大侠,今晚夜深了,我...就不多作叨扰了!明早在衙门偏堂里再见个面,如何?」,过了戌时三刻,看见方知命对自己作陪的冷感无趣,沈太守自己也早装了个梯子能下得了台,毕竟对方可是当朝秦王的二皇子的忘年好友,更是武林道上、代表三教高层的一号头脸人物。
「呵!好个自许身价的江湖中人啊!不屑和官府中人打交道,是吗?」,那天的酒桌上,沈太守留下的、不只是结算酒菜钱的银子,还有这幺一句暗地里说的啰嗦外,还给了方知命一间酒楼上好特房的钥匙。
但沈太守搂着两个美艳妓女走了后,方知命依旧饮了十余杯温热的上好黄酒‧雪里甘,同时他鹰眼冷看着一个中年男人、兀自撑着伞挡雪给站在隔街角落处外,东张西望,虽然看的出来有点不耐,但还是隐晦的看望着酒楼二楼的外头几张酒桌这里,或者是说监视着。
这幺瘪脚的盯哨工夫,应该不是江湖中人,难道是三皇子的萧王给派来的锦衣卫?如果是,那幺三教秘宝‧逆转神玉的失窃案,可能还涉及了秦王和萧王之间的皇子夺嫡斗争。
但十余杯的雪里甘,可不只是润喉的茶水而已;等后劲一起,酒量没跟上一身好武艺的方知命,还是得成了脚步有些蹒跚的醉汉,但打开了住宿的酒楼厢房房门,一个女子,一个金髮碧眼的色目人女子,衣不蔽体,收了沈太守给的银子,在床上等待做着“暖被”的肉体活。
「姑娘,穿上衣服吧!让我带妳离房出去吧!“暖被”的女人,是官场往来的丑陋文化,在下不是当官的、不敢收沈太守的这份人肉香礼,也还有三教内规的礼教要守呢!抱歉...」,方知命说着话,一边点燃了照明用的烛台,烛光荧荧下,眼前的美人、却让他一时给看得出神。
而那女子没理会方知命,起身关上了木窗,窗外的飘雪渐渐转强,不时从窗外渗进了冷意。
「下女叫派耶丝,代龙凤楼收了沈大人二十两银子的出工费,不干活,下女就交不了差,得挨不少下棍子的皮肉疼,官人...您狠心吗?但如果官人不需人暖被,那何妨让下女陪官人您再喝上几杯雪里甘,多聊聊江华城的风土人文...您说好吗?」,色目人女子的汉语、意外的说得流利,也隐约带着一股魔力,竟打消了方知命、原本擅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层冷然。
而这个收钱摆笑卖肉的女人,派耶丝,就是方知命后来不得不救的那一个心爱女人。
至于...显德六年的冬正月那一晚,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。
※※※
显德九年,秋十月,找寻和想带回派耶丝的方知命,人,正在和剑圣‧天剑老人冷眼对视着。
「老爹,请你成全我和派耶丝吧!放了她,我随即和她一同隐遁山林、不问世事,此世大恩,我当来世愿效犬马之劳以报!」,心知对手能为深浅,方知命话说得卑谦有礼,一旁心思则挂念在鸿莲寺后院的那一口百年枯井,枯井里,受禁被锁的祸世妖女,便是念兹在兹的派耶丝。
「呵,瞧你说的是什幺浑话?堂堂的中原三教最高仲裁者,竟为了一个祸世妖女自弃名位、安于山林野夫,小子,你癡愚了吗?自废这三四十年的扬名立万,还不惜杀了战魔‧为天敌,得罪了整个酆都鬼狱门,你...值得吗?」,一身净素白袍,更显得老者的凛然先天宗家气势上身,篝火火光四曳中,背负在腰的双手,却是暗地里拈指成剑、蓄势待发。
「呵,这三四十年来,我为了三教、早就得罪了中原所有魔教派系,现时,战魔‧为天敌之死又如何?我又哪差开罪一个酆都鬼狱门?」,方知命口中的不以为然,心里却寻着“闭息游丝功”的残迹,一路寻得派耶丝的一息尚存,心头大石顿时是一个放下落地。
只要闯过眼前的这一关,他便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;但对手,却是难如登天的一道险关。
「老爹!」、「小子!」,即使相识多年,彼此也确有师徒之实,但始终未尝以师徒相称的两人,彼此一句短声轻唤,像是顾念彼此情谊有变的最后一声感叹。
「小子,为阻你自毁前途,也避免七八十年前的嗜血族之祸再起,你的派耶丝也好,中原一众嗜血族里、唯一的日行者‧“迦黎菲雅”也罢,明夜的月圆夜之祭杀,她,都非死不可!」,非死不可?听在方知命耳里的刺激一句,也注定了两者的情谊终须一断。
「老爹,你曾说我的剑,要有值得守护之人,才能穷究剑道之巅!今夜,我不守护天下人,不守护公平正义,我只为守护一个人出剑而战!」,轻握腰间竹鞘,年过七十的绝顶剑客,内功修为已臻化境的方知命,同样由老返少的逆天俊颜之上,却多添了一股冷寒杀意。
她是派耶丝,她是可能开啓另一次嗜血族之祸的“迦黎菲雅”,但不同的两个身份,却是同一个让他立誓想要以命守护的对象...
而月圆夜之祭杀,自西洋诸国流传东来中土、用以永世封印嗜血族‧日行者之祕法-
淋油火焚、银剑穿心,再行永封于水银罈罐,并佐以神圣之词助念咒封...
然而,方知命不允许、也不愿见到月圆夜之祭杀的来临...
※※※
显德六年,冬正月-江南道浮梁郡江华城。
龙凤楼后院的偏门外,方知命停马下鞍,推动半掩半开的寒酸木门之后的景象,对照隔着几埵矮墙和栏杆之后的雕楼画栋,窄巷里的这一方小小后院,方知命看到的是一名金髮碧眼的色目人女子,冬衣单薄而破旧,脸带雪花、双手冻馁的洗濯着一盆盆的衣衫裤袜,有如一名低贱不堪的官奴或私奴之流,更显得比较身后的青楼繁华之景、有如天堂与地狱之别。
「是您啊!方大官人,怎、怎会到这里来?如要上门光顾龙凤楼的生意,走的应该是另一边的朱红大门吧?」,一见方知命的身影,那名名唤「派耶丝」的色目人女子,随即停顿了手边的洗濯工作,略带惊异的看着这名眼前来者,文质彬彬、而又内敛武勇之神气。
「我是来向妳说声谢的,不为其他!」,方知命说,但注意到这方小庭院里的孤身一人、操持着十人也做不来的洗涤工作,似乎显得是这龙凤楼容不下、眼前这名色目人女子般的刻薄。
「谢什幺?」,收拾起了惊异之情,派耶丝重新意识到做不完的洗涤工作,脸上也消去了笑意。
这也是无奈,前朝昔日胡汉一家、华夷共存的开放民风已不复存,现今的中原汉人皇朝保守封闭,少数留居中原的色目人女子,难求温饱外,也多沦为娼、抑或为奴的下场。
「嗯,谢妳那一晚的知无不言,让我从中找到线索关窍,终而把犯下偷案的天下三盗之一、东丑‧田不忌给一举成擒,只等把赃物‧逆转神玉给找回来,这案子,我也可以向三教公法庭给个交待了!」,人赃俱获之后,剩下的事、就交给三教公法庭收拾吧!方知命如此作想,心,却挂念在几日不见的这个色目人女子身上。
「呵,有什幺好谢?一句谢能值钱吗?不如实际点吧!官人,何不把下女给买下吧?不花您多少钱的...」,派耶丝突然的主动提议,竟让见惯大风大浪的方知命,一时也给呆懵了。
一向自持三教礼教风範和身份,对人肉买卖一事嗤之以鼻的方知命,却难得的有了、想要拥有这个女人的想法,以致竟是如此回应着派耶丝的提议。
「我、我阮囊羞涩,买不起姑娘妳啊!在下身上才有碎银二两,制钱则有124文...」,看着这个色目人女子,方知命不知为何的就心里犯痒,既想亲近、又想拥有的私情难耐。
无奈,前一天刚捐了七百两银子给淮河大水赈灾的方知命,钱袋里是说不出口的空空如也。
但同时,皇室宗亲的鲁国公主、元阳公主,又或者是酆都鬼狱门的右护法‧阎魔琴姬,方知命这辈子沾惹过的天仙美女绝对不少,但让他动情的、却是又少之又少的凤毛麟角。
「官人,您有这份心意就够了!剩下的...就让下女自己来处理就好!」,听见方知命的回覆,乍见笑容的派耶丝、拨落脸上一层淡淡雪花,笑脸有如一抹冬阳拨云见人时的璀璨耀目。
两天后,方知命杀了三名叛逃朝廷的锦衣卫,在他们手上找回了失窃的逆转神玉之外,蒐罗到的一切证据、都指向了幕后黑手是当朝三皇子的萧王一派势力。
但比起三教最高仲裁者应尽的本份告一段落,更让方知命上心的、则是龙凤楼老鸨‧余婆的登门造访。
一番客套的话语过后,方知命交予了余婆制钱200文-不足白银一两的价码,却足够让余婆留下了一个色目人女子,以及拘束着她的人身自由的一纸官奴证文。
而200文制钱的买身价码如何谈成的?始终是派耶丝没跟方知命坦白过的秘密。
「官人...您要我吗?从今而后,下女‧派耶丝,就是您一个人的人了...」,等余婆一走,新写成的卖身契笔迹未乾,却见派耶丝把身上的一袭红色大裘跟着一脱,一丝不挂的玉体横陈在前,就连有“君子剑”之称的方知命,也不由得口乾舌燥、浑身发热起来。
那一晚,两人初次的一夜春宵,也种下了“君子剑”一步一步走向了身败名裂的收场。
而那纸新写成的卖身契和官奴证文,也在隔日的阳光映证下、被一盏烛火给烧个精光不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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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...时年十六,方知命剑术有所小成,遂北上中原洛阳、竞逐天下少年英雄论武之冠;然适逢嗜血族之祸,其母杜氏亦为所害、化为尸鬼而不知所蹤;其父亦也为之性情大变...」,出自显德元年‧武林通鉴之名人誌‧三教篇第12卷-兰陵风雪生着。
显德九年,秋十月。
鸿莲寺后院外,一场不得不战的的剑上顶峰之争,随着一轮明月高挂、终也揭开了序幕。
「老爹,注意来!」,心知对手能为深浅,方知命手中竹鞘一动、拔鞘出锋的竹清剑剑意翻腾间,一连一十七路各套剑法连绵交织,有如一顶绵密剑网罩下、铺天盖地而来的必杀气势。
「小子,不差,儒教的五行六合剑、道教的两仪八卦剑、佛教的韦陀降魔剑...你,无一不精、无一不通...」,儘管口里说的是讚美之词,但天剑老人脚踏“行云流水”身法的从容不迫,对战同样运使“行云流水”身法的方知命,却是只用「气剑指」应对的游刃有余。
上一次让天剑老人出剑对敌是何时了?没有人记得,只记得他的“剑圣”之名和无敌不败。
「呵,老爹果然很强!看招了!竹剑剑法十八式-竹锋千流!」,胜不了眼前老者,自己和派耶丝便没有明天的未来,心思一定,方知命结束了小试身手的试探,一招既出,便是让他扬名立万多年的“竹锋千流”之招。
无形剑气奔放如滔之间,捲动一地落叶沙沙飞舞盘旋,一瞬间,两人交错,剑中绝学‧气剑指、已和竹清剑交锋了不下十数回,双方心中是各有惊叹。
「喝哈!再来!双式并流-竹颤诉八苦、竹响三鸣悲!」,一剑运双式,加之方知命指尖轻弹剑身的清鸣、一起扰人心魂耳目之用,并循剑音悲苦之调,剑招和剑气直逼对手而去。
剑气给划破了身上净素白袍的几处衣角,终让天剑老人正视了对手之武勇强悍,
迴身轻拍了随身的求名剑匣后,一柄生鏽的破铜烂铁、傲然而现在天剑老人的右手手上。
「鏽剑‧不成剑是吗?老爹在45岁之前、所用之千胜佩剑,今日终得一见,在下我...很是开心啊!」,对手的认真以对,方知命也是武者争胜之心伴随而起,再起手,又是自身另一名招的竹剑剑法。
「十步一杀踏无痕、千古一痕人无迹!」,大喝一声,方知命运剑而出,出手不见保留。
三天前,东武林的“风波一人渡”之战,方知命就是用上这一招、一举击杀了同是十二强者之一的战魔‧为天敌。
但现在的对手、实力远在战魔‧为天敌之上,见招应招间,再见剑中绝学-问剑帖廿四篇。
「剑之十!」,剑圣之能,加持了不成剑之威,一交手,方知命竟是剑招被破的震撼在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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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德六年,夏六月-北京顺天府朱雀大街‧距离秦王王府一里之外。
「呜哇~」,驰骋在名马“绝影”之上,久战沙场的二皇子的秦王,却是突然在心腹之间、感到一阵痛苦难耐,跟着是一口黑色毒血的脱口而出。
「哼!看来...当朝太子爷和萧王、景王这一群手足兄弟,还真容不下秦王殿下...你的一条性命留在人世间上呢!」,同样策马扬鞭、一路奔驰在北京顺天府夜里大街上之人,正是与秦王共赴当朝东宫太子夜宴的方知命。
「真是操他妈的疼!哇啊~噗噁...」,只见秦王又是一口黑色毒血的破口而出-即使在虎牢关一战,勇猛的率军击败夏王窦建威、郑王王世麟的两路叛变大军,协助当朝天子重定中原版图的秦王殿下,躲得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、却躲不了来自宫廷内苑的恶毒心计。
「秦王,你和太子爷、萧王、景王他们,不是都一个娘亲生下的吗?操他妈...不就是在操你妈的那位独孤皇后...」,突然,方知命没脑儿说出的一句话,更加重了秦王心腹间的剧毒毒患。
「我操!方大哥,你这时候讲冷笑话对吗?快护送本王回王府...我...本王快撑不住了!快点啊!」,忽然间,秦王眼前一黑,心腹剧痛夺走了他的意识;为了援护即将坠落马下的秦王,方知命即忙侧身扶着马鞍、试图一把接过秦王发着冷汗和颤抖中的健壮身躯。
两人双骑,后头一路跟着东宫太子一派势力的十余骑夺命人马,骤然,数道弩弓冷箭破风而至,争相直取方知命或是秦王两人的后背、脑袋。
「官人,小心!」,倏忽间,一道披着红色大裘的俏丽人影跃上马匹,何其俊妙的轻功身法,更是带着一身是胆的视死如归。
「咻咻咻!」,一连数箭、直中了红衣俏丽人影的后背,方知命一个回神间,看见的、是理应待在秦王王府里做等待的派耶丝。
「喝啊...竹魂杳杳入黄泉!」,突然,任由一股愤怒吞没了人心的方知命,霎时,停马起鞍和淩空挥剑一气呵成,竹剑剑法十八式里的一招,瞬间取走了两名弩弓射手的项上人头。
「派耶丝...派耶丝...」,那时候的方知命,第一次不知道、将来少了一个女人在身边陪伴的生活,到底会是怎样的场景?并且犹如反射动作的抱住了、拔下箭身,但全身是血的派耶丝。
「官人...您无恙否?噁啊...噗噁...」,箭上有毒,看着派耶丝和秦王一样的一口黑色毒血脱口而出,他,方知命怒了!
好不似曾相识的记忆!年少时的嗜血族之祸,变成尸鬼的最后一面的母亲,对方知命来说,早已是印象模糊不清,但这时候派耶丝的气若游丝、命悬一线,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这段可怕记忆。
比起失去性命,失去自己在乎之人,更让方知命觉得害怕和愤怒。
于是,方知命大喝一声,手中的竹清剑、飞快的一连数招之间,就取走了一十八骑、本来在追杀他们的夺命人马的短暂性命。
同年,夏七月,秦王身体康复后,为了帮派耶丝一讨公道,方知命介入了皇宫内苑的权力政争-神武门之变,秦王先发制人的发动兵变,一举刬除了当朝太子和萧王、景王等一干手足兄弟,皇宫内苑一时是血流成河的遍地血腥。
在顺利击败东宫护卫军的胜利后,方知命拎着已死太子和萧王的两颗人头,一路带领其他武将走向了、现今皇上临时游玩驻跸的临湖殿。
两天后,神武门之变的胜利者、二皇子的秦王晋位成了新的太子殿下,方知命也获封了一等上柱国大夫兼领光禄卿的酬庸官位,爵列一等侯爵外,还领受了一纸赐婚诏书。
婚配当朝鲁国公主和元阳公主,加封河阳尉名位的驸马爷,一时蒙受新太子的宠信无以复加,但方知命却带走了赐婚诏书,人,则带着派耶丝、回到了三教联盟所在的百朝露城。
※※※
显德九年,秋十月。
鸿莲寺后院外的生死剑决,依旧是如火如荼。
四边燃烧的篝火火光四曳中,两道人影,各自拖引着一抹冷冽剑光,相互厮杀。
「剑之十一、剑之十二、剑之十三...」,问剑帖绝式上手的天剑老人,剑光挥洒间的自由如风,一时杀得是方知命左支右绌的招架无力。
「小心了!老爹!竹影千瞬杀!」,心知今晚若是一败,势将不再见到派耶丝一面的方知命,攻守一换,脚步加快的运使了、更加上乘的移形换位和分身化影的巧妙轻功身法,竟让强如天剑老人的眼里、隐约带出了数道残影的扰人心神,并且夹带了虚实交杂的突袭剑式。
“天下武功,唯快不破”,才如此作想的方知命,很快的、就遭到了一记响亮的当头棒喝!
「剑之十五!」,以慢制快、以拙破巧,一把生鏽的破铜烂铁,在天剑老人的手中一挥,竟然一斩切开了一旁荒废无用的石灯笼底下、两人合抱的粗大石柱;剑威所及,宏大剑气竟把知客庭地上的灰白砖石应声给轰个破碎,破碎成一地的碎石沙屑、其痕迹深长如沟。
但方知命、也是剑上舔血过活的一介剑中老手,不待招式被破尽、手中剑法已经又是一变。
「竹锐千湍!」、「剑之十七!」,再一度的快慢剑决,小输半招的方知命,留在身子左肩、左腿、右腰上的三处创伤,可是让他付出了血流如注的失利代价!
「还要再战吗?小子?」,顾念旧情的天剑老人,出招和收招,只在一念之间的须臾半刻。
「呵,老爹,我可还没死透呢!血,我可以流,但输赢...我可不能轻言放弃...」,拄剑一起的方知命,随即自封身上几处大穴、强行阻断了身上创口的血流不止。
「好吧!那幺...剑之十八!」、「竹剑剑法-竹霜清飘凝松烟!」,剑法造诣上的深浅差距,终究是一目了然-被击飞脱手的竹清剑,也让这场生死武斗、几乎快画上了一个句点。
是的,几乎快画上了一个句点!因为接下来的那一刻,却是胜负逆转的未定之天!
「回天双托掌!」,只见故意被击飞脱手的竹清剑,一时间、也夺走了天剑老人的注意力-倾刻之机间,方知命重掌加身、一击中的后,又是一招让他成名武道之上的「回天三绝掌」。
「剑之...十九!」、「回天三十六击!」,拳掌指腿对上不世剑艺的攻守交接,不分胜败,也各自再添几些见血伤痕在身。
「锵!」,而被不成剑给击退的方知命,趁势数步的退却中,也接过了从天而降的竹清剑,剑刃再次清声一扬,剑气纵横之间,也将知客庭地上的一地破碎砖石、硬是给刮得满目疮痍。
「哼!臭小子!你的剑法之外,没想到...拳脚功夫也堪称一绝!除了丐帮帮主‧皇甫逸知的降龙十八掌,你的回天拳掌功,可是第二个让老夫记忆深刻的拳掌高手!」,擦去了嘴角溢出的血渍,重新运气调息、以止血疗伤的天剑老人,也将自身功力推升到了全力以赴的姿态。
「小子!拿出本事接下老夫的这一招吧!剑之二十!」、「我难道怕你不成?老爹!你也注意了!」,能够立足中原三教各门派宗流的武学顶峰之上,成就方知命的、可不只是这一套竹剑剑法十八式。
「双招合流-竹风清啸呼松月、竹雨清吟弔松雪!」,但除了回天拳掌功外,要想击败天剑老人的话,方知命,最终还是得回到竹剑剑法十八式之上。
「锵!锵!锵!」,一连数声交兵铮琮,不成剑、竹清剑,两柄并立于当世剑道顶峰上的不凡剑器,也同时沾染上了、对手大量划过剑锋之上的鲜血红艳。
鲜血的大量流失,意味着气空力尽的下一刻,知客庭上的空气肃杀冷然之间,方知命、天剑老人,全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和气息,彼此心知剩下的、只有你我再对上一招的最后一击。
而似乎也感觉到这一战的结果将出,在鸿莲寺后院的百年枯井‧伏魔井里,原本静心受禁被锁的派耶丝-也是嗜血族的血尊圣女‧迦黎菲雅,也开始不安份的闹动起来。
月正圆,秋风微凉,远方的数十里外,正邪两道的十大强者,也正披星戴月的直向九野山原上的鸿莲寺、一路马不停蹄的飞奔而来...
※※※
显德七年,春三月-江汉道武汉郡郡城‧风雨江山楼的天字第一号厢房。
「不好意思,这些礼物放这里就可以了!」,方知命指挥下,客店小厮可忙得不亦乐乎。
「再等我一下吧!好吗?」,方知命下意识的看了看、从西洋传来的时钟,注意到了时间。
「没关係,夫君怎幺说,奴家就依着您主意便是,请夫君不用介意!」,披着一顶红丝盖头,娇滴滴的派耶丝、娇声柔语的回应着方知命,他,也是今晚和她成礼婚配的新嫁郎君。
「呵!」,不知为何,方知命兀自傻笑了起来,看起来是一脸萌哒哒的呆样。
只是,这场婚事和呆头呆脑傻笑的新郎倌,并未广受天下人的祝福和认同。
位居三教组织顶端高层的最高仲裁者,竟然娶了来历不明的异邦色目人娼妓为妻子!惊动当朝新任太子下令阻止婚事的进行外,同样位居三教组织顶端高层的“三玉座”-玉儒圣、玉道尊、玉佛主,也同声一气的要求方知命回头是岸、幡然醒悟。
回头是岸什幺?幡然醒悟什幺?决定全力捍卫自己婚姻自由的方知命,花光了自己一整年薪饷的三千六百两银子,大气的包下了、风雨江山楼的最上一层楼来办理婚事。
风雨江山楼,天下武林之中的最大中立组织,当年,还不是新太子的秦王殿下,就是得到了风雨江山楼的支持和情报,才能赢了虎牢关一战,一举击败了夏王窦建威和郑王王世麟的两股叛军势力,进而重新安定了、朝廷在北方中原的江山版图。
而数日不被打扰的平静日子和舒适安静的厢房景观,方知命第一次觉得、一次花光三千六百两银子的奢华手笔,原来是这幺爽...爽快的一件事。
酉时三刻,方知命处理完收受的礼物归处后,一边拿着一对酒杯,一边拎了一盅雪滴酒,
派耶丝在新人大床上等着,披着红丝盖头,脸上满是娇羞风光无限,
不知为何而来的既视感,也让方知命看傻了的、又再傻笑起来。
坐到了新人大床上,新婚夫妇两人靠得很近,派耶丝的髮香、飘逸得有如薰香瀰漫。
掀起了红丝盖头后,派耶丝手里、多了一只斟满雪滴酒的酒杯,
两人喝起了交杯酒,喝的是让人脸红心跳、口乾舌燥。
「夫君...您想要奴家...为您生下几个小幼仔呢?」,派耶丝问,眼神里、尽是勾人妩媚。
随即派耶丝试探的伸了脚过来,紧靠在方知命的大腿上磨蹭,若有似无的摩擦取暖。
他回应的伸手抚摸了她的小腿肚,很有弹性,却又充满着年轻女人肌肤该有的柔嫩。
难耐这样的挑逗,方知命的裤裆起伏、随着这双脚的诱惑越演越烈,她,轻轻的一抹巧笑。
方知命修的是诗文典史,练的是拳掌剑艺,没有办法修练克制的天生兽慾,也开始作祟。
他跟她的舌头、开始在彼此的口腔里交缠;而娼妓出身的派耶丝性技出色,她吸吮的力道强烈,却也感觉到炽热的情感,让他轻咬她的嘴唇的同时,她也回以更强烈的一个深吻,说是亲热,更像是挑逗男人肉慾的一种测试。
他将她的新娘衣装除去,留着白净衬衣和底下的一着鲜红肚兜,
然后,从她的脸蛋一路往下到脖子、锁骨,然后刻意将她衬衣一个外拨、肚兜一个解开,
方知命贪婪的吸着派耶丝的两处娇红乳尖,勾引着她的身体、随着他的吸吮而摆动,
嘴里,轻轻呼喊着新嫁郎君的名姓,派耶丝她弓起身体的、将自己肚兜完全解开,
并且随性的丢在了床边的地上,开始用双手搓揉起自己男人的头髮。
方知命继续往下吸舔着,开始在她的肚脐上打转,舌尖调皮的在肚脐舔弄,
而激起了性慾的女人不见含蓄,派耶丝越加用力的把他的头顶往下压,
她的双手、带着一股蓄积许久的情慾压力,试图要将方知命的口舌、推向了自己的私密处。
而在雪滴酒的酒性催促下,夫妻俩同时觉得全身都是火热到发烫,
彼此的肢体一碰触到,舒服的余韵中,只想要索求对方更多的拥抱。
「不知怎幺,第一眼看到妳的时候,我就爱上妳了!真的,那股熟悉不过的安心感,只有我娘亲给过我...」,双手捧着新娘的脸蛋,新郎的方知命、对着派耶丝这样说。
「呜...好坏...不把媳妇当媳妇...倒是当成...娘亲在做坏...坏事...嗯嗯...啊~好坏...夫君在欺负人...方知命...啊...夫君...」,呵,斯文扫地的男人最是可怕,毫无顾忌的在自己女人的胸部跟双臀上游移的一双贼手,却是娴熟的调情手法,曾是数年摆笑卖肉的娼妓出身,但此时,派耶丝依旧只能在新人大床上、全身发软无力的任由自己男人的攻城掠地。
最后,派耶丝下身穿着的白净底裤,也成了被坏笑着的新郎倌、正拿在手上把玩的一件玩物。
皇宫内苑的鲁国公主、元阳公主,还有魔教第一冰山美人的阎魔琴姬...等众家美人给陪练双修,年过七十的方知命,长的不是只有见识和武功,还有一身经验等身的床上性技。
派耶丝很快的被玩弄得昏昏沈沈,可是身体却还是很敏感,随着被他揉弄胸部和私处而呻吟,
没力、也没心反抗的她,就只能倒在新人大床上、被他像玩着人偶一样的摆弄着,
然后,方知命的舌头一弯如蛇的、就往着派耶丝的牝户(肉穴)给舔弄了上来。
而她的呻吟声起了鼓舞的效果,他变本加厉的加快了舔弄着牝户的速度。
「呜...受不了....夫君好坏...嗯...啊啊...」,忍耐不住后,派耶丝开始放声的淫叫了起来。
可能感受到了来自牝户的收缩,懂得玩弄女人性慾的他,才放慢了舔弄的速度,
而在她的性慾高张下,剃得乾净的牝户洁白如霜,颤抖着一抹淫水的水光潺潺,
渐渐的,在那微微隆起的山丘下,淫水汇聚成了一条湿濡的水沟,
方知命低下头,用舌头舔吸着那些淫靡气味的湿濡来源,带着微微的人肉鹹味,是种煽情,
再用舌头翻开牝户肉瓣的直捣花心,那是潺潺淫水的源头,鹹味淡了,多的是一股骚气。
而作为回应,她伸手脱掉了他的一身碍事衣裤,贪婪的握着他的那根宝贝玉茎,上下套弄,手指还不时的刺激着玉茎顶上的斗大鲜红肉冠。
之后,派耶丝开始张嘴浅嚐了玉茎的气味,像是喝着热茶时的那样,一起品尝男人的玉茎上端、那一顶跳动着脉搏的鲜红肉冠,既温热又饱口。
然后,看着整根玉茎没入了她的小嘴,派耶丝用着与夫君缠绵的爱意,满嘴荒淫的吸取了方知命从男人肉根上、滴下来的每一滴如水透明的慾望。
看得出妻子的努力取悦自己,男人的玉茎是更加的雄壮威武,已经準备好了下一步的夫妻之亲。
「给人家吧!夫君...奴家想要了...您的小肉奴派耶丝...想要您的...您的大肉棍...啊...请您用插死人家的肏干法...用大肉棍...好好操干着您家的小肉奴...啊...」,淫声浪语中,派耶丝起身趴伏在了床边上,翘着结实的双臀,勾引的一手伸向背后的方知命,一把犯淫的抓着他的宝贝阳具、直往自己里的牝户里塞进。
「好大...好粗...好硬...真是美死人的好宝贝...啊...夫君...」,派耶丝压低声音的用气音说着,彷彿随时都能为之呻吟不已的放蕩。
虽然已经成了人妻,但骨子里的流动着的、还是淫乱的娼妓本性。
玉茎插入后的角度、刚好刮着了她的肉壶腔壁,每挺进一次、她就抓着鸳鸯绣枕抓得越紧,一头金黄髮丝四散在背上,像是一树繁华黄花的随风散落。
很快的,黏着的水声,跟肉体碰撞的啪啪声交杂在一起,充斥在这一整个厢房里,
淫靡的气氛中,全身绷紧的派耶丝,死命的抓着男人身体,也开始了扭动身体的发情风骚。
身体敏感到了极点的妻子,只能用大叫来鼓舞着丈夫的浑身干劲。
然后,接下来的春宵一刻值千金,处于发情状态的派耶丝,无异不只是一个新婚妻子,更是一只完美无缺的配种受孕用的母狗肉奴。
而她的新婚丈夫,也是主人一般存在的男人,就是名震天下的庐山君子剑‧方知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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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德九年,秋十月。
鸿莲寺后院外的生死剑决,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招的胜败分晓之刻。
他是丈夫,也是情人,更是唯一能守护着她的男人,所以,他没有理由可以吞败饮恨!
他是师父,也是亲如长辈,更是唯一能压制住他的强人,所以,他没有理由可以退却认输!
各自确认了自己奋战至此的心情后,彼此又是不约而同、鼓起全力的聚集起一身真气内元,
猛然提升的内力余劲横扫四周,就连一旁外头数人合抱的百年老树,也不堪一击的对半折断,
更别说那满地溃乱的砖石残骸,再度被剑气刮得嘎嘎作响,有如和四边的篝火火光起了共鸣;
嚎叫着、张狂着、悲泣着,彷彿尽情宣洩着最后一招交手前、师徒两人此时的满心澎湃。
「来吧!小子!胜生败死,尽付一招,啊~问剑帖‧剑之廿二-剑问天下‧何人能敌...」,纵身一跃,御气腾空的天剑老人、浑身爆发的剑气不吐不快,有如当空高照的一轮明月、剑气如月光一样的倾泻一地,无可匹敌之霸道绝伦,却又是杀意绵密的一招刚柔并济。
当年,北域的凉山剑庐之战,天剑老人就是以这一招「剑之廿二‧何人能敌」,一举击杀了北域两大邪派剑客的人邪和剑邪,才成就了他如今、人称中原剑圣的一世美名。
「好强...好强的一招...也是完美无瑕的一招...但...我不能输在这里!老爹!抱歉了!喝啊...」,乍见如此惊世骇俗的一招剑式,方知命收起了短暂的仰慕之意,全力一提,竟是倒转全身经脉气流,霎时,功力突破功体极限,竟是全然不逊于天剑老人之下,一身不住流窜四向的逆反剑气,如滔似浪的震碎了、四周地上的一片砖石土砾。
三教祕宝‧逆转神玉,当年的失窃案破案后,作为报酬给留下一小块的逆转神玉,如今起了妙用无穷,配合运使的道教秘笈-洗脉双卷的奥秘,双方的胜负之数、犹仍是未定在天。
「竹剑剑法十八式-竹峰清绝映松涛!」,最后一招,也是毫无保留的绝情一招-既有参悟自然万物之理的精妙绝伦,也有比拼内力的生死觉悟,也是足以比拼问剑帖绝艺的胜败一式。
上一次动用此招,方知命用以完全击败了闇夜冷爵‧西蒙,并且给予了他震慑性的重创。
而他,西蒙,中原嗜血族的持典长老,方知命阻止了、他想要完全唤醒“迦黎菲雅”-另一个派耶丝的意图后,也夺得了一窥嗜血族秘密的异域文字奇书‧血神经。
然而,生死一招,胜负一瞬,大地只听闻了一声过后、嘎然而止的清脆响亮。
那是不成剑、竹清剑,两把名剑最后一次互相伤害时的铿锵铮琮。
「嘶嘶...」,透胸而出的一阵血雾向天喷洒,天剑老人胸前的伤口是又深又长。
但来不及感受到悲伤、感叹之情,一抹一闪而逝的熟悉身影,却飞快的扑上了将死未死的天剑老人,并且当着方知命的面前,大口大口的吸入了、扑面而至的血花如溅。
「派...派耶丝...派耶丝...」,方知命的一声声无力呼唤,既是对杀害了情同师父存在的天剑老人的悔恨,也是对自己无力阻止情人和妻子的沈沦变化、无奈的一声声无言中的自嘲。
于是,月圆夜色之下,天剑老人,一代剑圣,就此溘然长逝在破落毁败的鸿莲寺外。
而一代祸世妖女的“迦黎菲雅”,也似乎因此而完全重临人间。
理当是战胜强敌后的一偿所欲,但眼前的景象,却是让人不寒而慄...
※※※
显德七年,春三月-江汉道武汉郡郡城‧风雨江山楼的天字第一号厢房。
新婚过后的第一个早晨,性致高昂的新婚夫妻俩、犹仍在新人大床上是汗流浃背的恩爱着。
「我...奴家...又要去了...啊啊啊...」,又一次把新婚妻子干得死去活来的好几遍后,方知命才又开始放纵的一阵大力冲刺之下,紧紧的扣着派耶丝的俏挺双臀、猛力一发给射出了浓精来。
而这次出水喷精,已经是连着昨晚新婚后的第七轮恩爱性交之后。
躺在床上,两腿打开的派耶丝、任由牝户流着漏出来的精液,两脸脸颊红潮未退的失神恍惚。
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是自己妻子的女人,方知命一脸满足的春风灿笑。
“有妻如此,夫复何求?”,这样一句的心里话,方知命的竹清剑,也终于有了、一个可以为她而出剑奋战的守护对象。
「夫君...您在笑话奴家呢!讨厌!哼!」,回过了神,看见了方知命的一脸笑意,她害羞的别过了头,心中是又羞又喜、又带着一点愠怒。
但夫妻俩都没有说话,因为不需要说话点出的慾望,让两人又再一次舌头交缠,进而又是男女性器交合间的阴阳调和,也进入了不分早晚下来的第八次连续配种性交。
「找一天,咱们夫妇俩去一趟庐山不老峰、好好拜访天剑老人吧!虽然是个讨人厌又啰嗦的臭老头,但他也算是我的师父,也是我的另一个父亲...」,裸身并躺的睡在床上,方知命如此的向新婚妻子的派耶丝提议着。
「好的,夫君怎幺说,奴家就怎幺做,你们中原汉人不是也这幺说的吗?嫁鸡随鸡、嫁狗随狗...嗯...嗯...」,真是天杀的一对恩爱夫妻,只见丈夫转身又干上了新婚爱妻,昨晚至今的第九次配种性交,还真是风光无限好、得要男人体力好,哈哈!
显德九年,秋十月。
鸿莲寺后院外的生死剑决、已经是木已成舟的结果,如今,只剩下一幕难堪的结尾。
看着满脸鲜血的心爱妻子向自己走来,嘴里是利牙微张的嗜血兇态,
才刚打败一代剑圣的方知命,武功堪称天下第一,但却全然绝望的弃剑呆坐在地,
泪流着,眼迷离,只能茫然的看着天上的月圆夜色。
一把剑,一把堕落无间的剑,才配得起这一段见了血的爱与慾吧!
某个方面来说,这也算是方知命所期待的另一种一偿所欲吧?
「相爱本无碍,今夕相濡以沫却已难;
肉壶精溢满,怎奈两情相愿已不再!」
正当方知命无神的呆坐空想时,一句话,却唤醒了他的意识。
「夫君...您怎幺了吗?」,但同时,两排上下微张的利牙,却也逼向了方知命颈上的脉管来...
她是派耶丝?还是迦黎菲雅?方知命,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...
而不远处的九野山原上,正邪两道的十大高手们,也还在继续向鸿莲寺一路奔驰而来...